三来,康熙没有按照制度将其如同大阿哥胤禔那样,关在宗人府,也是希望不过分扩大事情的影响,也不过分的上纲上线,为胤祥“定罪”,进而为随时将其赦免放出做好铺垫。所以,这一切的一切,都是康熙颇为用心的安排,只不过,朝臣中也就只有佟国维看出了康熙的心思,于是这才安排隆科多前往理藩院伺候,为的就是以此拉拢与雍正以及胤祥的关系。

康熙赦免放出胤祥,既是给张五哥“面子”,也是在给自己一个“台阶”。“百官举荐新太子”在朝堂上如火如荼的展开,八阿哥胤禩已经得到了绝大多数朝臣的支持,拥有了极高的声望,看似已经是“稳操胜券”了。这个时候的康熙向张五哥进行了一番询问,而张五哥的回答可以说是直击康熙的内心,或者说,是与康熙心中的想法产生了强烈的共鸣。

康熙:“哦,你认为他最好,那么也就是说,你认为他最应该当太子了? ”张五哥:“人最好并不一定最应该当太子。”康熙:“嗯?这又是什么道理?”张五哥:“就拿十三爷来说吧,他人太直,不会转弯,又容易轻信别人,所以他人虽好,却当不好太子。”康熙:“你这个张五哥,小小一个侍卫,你怎么敢这么跟朕说话?”张五哥:“回皇上话,奴才不知道哪些话当讲,哪些话不当讲。

奴才只知道,应该对皇上讲真话,不讲假话。”康熙:“对,对,对,朕要的就是真话,比如说王掞,当着满朝文武说朕的不是,但说的是真话,朕不难为他。你今天敢对朕说真话,朕要赏你。”可以说,张五哥的几句回答, 让康熙感到惊喜的同时,也引发了康熙对于“举荐新太子”的思考。正如张五哥所说的,十三阿哥胤祥在他看来最好,但是并不是来做太子的最为合适人员,因为十三阿哥的性格并不能让他成为一国之君,如果真的是这样安排,不仅会害了胤祥,甚至会害了整个国家。

相对应的是,康熙也深刻的认识到,胤礽有他的缺点,有他的问题,所以他并不是皇子中最好的、最出色的,但是他却是最合适的太子人选。一方面,胤礽已经做了三十多年的太子,名分已定,再加上他的身份之高贵是其他皇子所不能比拟的,这就让胤礽存在了天然的法理性优势;另一方面,胤礽凝聚了康熙半生的心血和希望,康熙皇帝不希望自己的付出白白浪费。

所以于情于理,胤礽都应该是太子的不二人选。而张五哥说自己说的是真话的同时,也映射了另外的一层意思,那就是朝中的大臣大部分说的都是“假话”,他们之所以如此为的便是获取政治利益,而并不是出于真心或者忠孝礼仪,这一点也为康熙所认同。毕竟康熙背负着的是整个国家的命运和前途,所以他要看的是自己的内心所想,而不是官员们的意见。

可见张五哥的一番话,是实实在在地说到了康熙的心坎上,而张五哥也就在这样的情况下,非常适时的为他的“恩人”十三阿哥胤祥进行了求情,希望康熙能够将其放出。“干脆赏给你一个天大的面子。”康熙作为一国之君,同意了张五哥的请求,给了一名侍卫面子,必然是天大的面子,毕竟皇帝就是“天子”,这个“天大的面子”绝对不算是夸张。

而康熙让张五哥放出胤祥的时候,还特意将一块玉佩送给了胤祥,可以说,康熙也就将自己全部的话语寄托这块玉佩之中。一块玉佩,尽显康熙对于胤祥的期望与嘱托。“玉”,在《说文》的释义为“石之美者”,与之相伴而生的“玉文化”,也成为了中国古代传统文化中的重要组成部分,尤其是“玉”所代表的精神与气节,也受到了一贯的追捧与推崇。

“玉有五德,润泽以温,仁之方也;䚡理自外,可以知中,义之方也;其声舒杨,专以远闻,智之方也;不挠而折,勇之方也;锐廉而不技,絜之方也。”可即便是再珍贵的玉,如果不经过精雕细琢,也难以实现从“玉”到“器”这样一个“质变”的飞跃与升华,其真正的价值与意义,同样无法得到展现。所谓“玉不琢,不成器”,便是这样一个道理。

胤祥的气质和品质,在康熙看来,绝对能够称其为人中之“玉”。他能力卓著,文武双全,具备国士无双的才能。他忠孝之城,就连康熙都称赞其对于自己和太子胤礽的忠心是“日月可鉴”。他又是侠肝义胆,上至达官贵胄,下至普通士兵,对于胤祥的为人处世的品质无不钦佩有加。可即便是如此,胤祥在康熙眼中,仍旧是个“半成品”,毕竟胤祥嫉恶如仇、不懂得权变,常常将自身置于非常不利的境地,进而非但不能为他人提供帮助,甚至还会成为了牵绊和拖累。

于是,康熙将一块随身携带的玉佩,让张五哥交给了胤祥,也是将自己的这两重意思告知给胤祥。其一,胤祥自身良好的优点与长处,以及为人刚正的意志品质,要继续保留与坚持,这是康熙所欣赏的,这叫“守身如玉”。其二,胤祥也要学会改变自己,磨平自己的棱角,更加适应朝局,这样才能真正的堪以大任,而这便是要求胤祥“玉琢成器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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